8月的最后一天,据国内媒体报道,华晨集团等12家企业实质合并重整案召开了第二次债权人大会,会议审议包括财产管理以及变价方案、成立债权人委员会以及宝马中国收购“中华”品牌三项重大议案,经由债权人表决,三项议案全部通过。不过,宝马中国收购“中华”品牌议案的通过率并不高,同意金额只占出席会议的债券金额的57%,略超50%的最低限额,是通过比例最低的议案。
“中华”品牌只值16.33亿?
关于华晨中华被宝马收购的问题,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缸哥认为还是难以判断的,单从的交易的本身来看,这是一桩合理的交易。不过,如果从双方车企的角度来看的话,那么就难以判断了,尤其是对于华晨汽车而言。作为华晨集团的第三大资产板块,华晨中华一旦被收购成功,那么就意味着华晨集团破产重组已经是不可能的了,集团剩余资产也将会被重新拆分出售,难以发挥出重整的价值。
值得一提的是,华晨集团现如今面临巨额的债务,偿债压力非常大,负债总金额是资产评估市场价值的约2.5倍。据数据显示,华晨汽车共计有6005家债权人向管理人申报债权,申报债权金额约为543.13亿元,经管理人审查初步确定以及暂缓确定债权金额约为499.83亿元。与此同时,预计职工债权及未申报债权约为120.01亿元。华晨集团等12家企业的预计负债总金额为619.84亿元。面对高昂的负债金额,出售华晨中华的价格能否填补一部分缺口呢?不能!
展开全文根据此前相关审计、评估机构完成的资产清查审计报告以及评估报告初稿显示,截至2020年11月20日,华晨集团等12家企业的资产评估价值为245.8亿元。其中,“中华”汽车品牌生产相关部分资产为12.33亿元。具体来看,华晨“中华”品牌生产相关部分资产,包括土地使用权3项,价值2.4亿元;房屋建筑物19项和构筑物20项,价值7亿元;机器设备179项,价值为2.93亿元;华晨集团持有的华晨汽车制造有限公司100%股权,由于资产与负债相抵,价值0.45万元,合计12.33亿元。
除了上述的12.33亿元以外,宝马中国还需要向华晨“中华”品牌支付4亿元的溢价,该部分支出为整车生产资质的支付的价格。按照宝马的说法,它收购华晨中华的目的是为了帮助华晨汽车重整。通过结合数据来看,此次宝马中国收购“中华”品牌所需要支付的金额与华晨汽车欠下的债务相比,完全就是九牛一毛。那么现阶段的宝马中国到底是为哪般呢?
宝马的担忧
华晨集团债务情况愈发严峻,宝马能否安心在帐内“收钱”吗?显然是不能。虽然华晨宝马的股权架构早已发生变化,宝马占据了75%的绝对控股权,但是还有25%的股权在华晨集团手里。换句话说,如果华晨集团需要破产重组的话,那么合资公司25%的股权也将会被重整起来的企业所继承。在这样的情况下,对于华晨宝马来说并不是最优解。那么宝马有没有什么方式可以避开这一问题的出现呢?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宝马集团有意通过反收购的方式,以宝马中国的名义来收购华晨汽车的“残余价值”。假设宝马中国能够成功完成对华晨集团的收购,那么华晨集团日后的重整也将会在宝马的主导下完成。届时,宝马不仅能够完全控制华晨宝马,而且合资品牌也将不复存在,因为宝马已经成功掌握了全部的股权。那么宝马是否会如特斯拉一样走上独资的道路呢?缸哥只能说,有可能。
国外车企如果在国内市场独资后,对于国外车企的好处在于,国产车企将会不会在干涉其任何事务、在华所有利润均可独享、先进造车经验和热门车型的技术导向不需要担心被分享。至于宝马是否能够将“华晨宝马”变成“宝马华晨”,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缸哥认为已经不远了,因为早就被扼住咽喉的华晨汽车,还有什么底气去与宝马谈判呢?与此同时,宝马以16.33亿元的价格收购“中华”牌汽车,无论其目的是为了扩充产能,还是为了创立新品牌,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因为“中华”牌被收购的消息,不少人私信问缸哥称:“如果仰融在的话,是否能够改变这一局面呢?”这让缸哥不得不想起在《大败局》一书上看到过一句话:“如果故事可以重来一遍的话,仰融一定会把‘下一个场景’是在大连或者辽宁省的其他某个城市,而不是南方的宁波。”
跌落神坛!
华晨汽车的起点可以说是非常高的。1992年10月9日,华晨中国汽车作为第一家额国有企业概念股正式上市。用当时候媒体的话来说,华晨汽车是“社会主义国家第一股”。由此可见,华晨汽车在当时具有多大的影响力。
而这一切的缔造者都源自于一个传奇人物仰融。关于仰融的出身,一直以来都众说纷纭。生于1957年的仰融,祖籍安徽,出生于江苏省江阴市北国镇。上个世纪90年代初期,仰融在香港注册了第一家公司—华博财务,开始了创业之路。之所以缸哥会说仰融的出身是一个谜,主要是因为仰融在注册华博财务前有数年的空白期。迄今为止,关于仰融的出身有多个说法,包括初中辍学创业、退伍老兵、西南财经大学经济学博士等等。
由于我们依旧无法得知仰融在90年代前的履历如何,他本人也从未在任何公开场合中提及相关的往事,所以并不排除仰融是否有意在为“操盘”华晨故意设计一个身份。无论事实到底如何,仰融的华晨系在那个年代的确可以称得上汽车行业的龙头之一。
仰融的华晨系最早可以追溯到1987年,那时的沈阳在已有的两个汽车制造厂上增设了第三个汽车制造企业,也就是后来的金杯汽车,由原沈阳农机汽车工业局副局长赵希友负责创办。在接到沈阳政府下达的命令之后,赵希友通过合并了沈阳50多家相关企业联合组成了金杯汽车。虽然50多家企业看似给予了金杯汽车极大的发展基础,但是事实上这所谓的50多家企业只是50多个手工作坊。换句话说,金杯汽车创立近乎是零基础。
万般无奈之下,赵希友在1988年希望通过出让股权公开募集资金的方式来吸引投资。最终的结果相信大家都有所听闻,1991年仰融与海南华银国际信托投资公司一起与金杯汽车合资成立了金杯客车,金杯占股60%、仰融占股25%、海南华银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占股15%。金杯客车成立之后,便着手开始与丰田合作引入海狮车型,并凭借着海狮一炮而红成为同类车型的销量冠军。自1997年开始,华晨金杯在轻型客车领域连续六年位列全国第一。仰融也是在这一期间渐渐走上了华晨汽车创始人兼掌门人的位置。
2000年,华晨汽车正式推出了“中华”牌轿车,成为自主品牌的中高档轿车。“中华”轿车不仅在华晨与宝马之间的合作起到了关键作用,同时也是仰融华晨系的关键转折点。2002年6月18日华晨与宝马终于盼到了双方合资的批复文件,正式准予合资建厂。2003年,华晨汽车与宝马汽车达成合作,双方各出资50%成立华晨宝马。此时的华晨汽车手握金杯、中华以及华晨宝马三个品牌,一时间风光无限,在国内商用车、乘用车领域均获得不错的成绩。宝马与华晨的合作虽然为华晨集团带来的利润增长点,但是也为后续华晨汽车愈发依赖宝马埋下了伏笔。
好日总是不长久,金杯汽车与仰融因为中华轿车的项目选址问题产生了激烈的分歧。仰融想把中华项目放到宁波,而金杯方面希望留在沈阳。双方由此开始产生了嫌隙。仰融于2002年6月19日就迎来了他的解职公告。仰融被解除董事长职务由副董事长接任,与此同时公司内部一大批高层正职被副职替代。由于当时的仰融已经失去了中国金融教育发展基金会的控制权,所以仰融实质上也失去了华晨中国及其所有控股公司的控制权。
就这样仰融作为华晨系的创始人最终被清除出了华晨系。仰融对于金杯、对于华晨系确实是有贡献的,他解决了华晨系的资金困局,他带着华晨系做大做强,甚至在出走美国前还是设法还想办法通过罗孚项目来提高华晨中华的技术含金量,当然也不排除他有侵吞国有资产的嫌疑。
仰融之后,华晨汽车相继迎来了几位掌门人,其中最出名的就是祁玉民。祁玉明于2005年临危受命,从大连市副市长调任华晨汽车。祁玉民一上台之后就给华晨汽车下了一剂猛药—发动价格战。据数据显示,2006年华晨汽车的年度销量突破20万辆,同比增长71.4%;2007年,华晨汽车集团整车销量再次实现大幅增长,年度销量突破30万辆,同时华晨汽车实现扭亏为盈。然而,价格战和拿来主义成为了压死华晨中华的最后一根稻草,为今日的局面铺垫。
很多人会问,如果仰融仍然是华晨的掌门人的话,这一切会发生改变吗?这一个假设很难去分析,毕竟这30年恰好也是中国汽车工业发展的快速增长期,出现了大批表现出色的车企,比如说比亚迪、吉利等等,所以华晨汽车能否在大潮中迎来高速增长也还是个未知数。
回顾华晨中华的起起落落,几乎可以看作是自主品牌发展的一个缩影,值得各大车企引以为鉴。总的来说,华晨中华的落幕归根结底在于其缺少自主研发技术。不得不承认,在合资开放这么多年来,外方在合资中的地位依旧牢固,尤其是在产品和技术上。不过,自主品牌也在快速增长,华晨极度依赖宝马的案例只是个例而已,虽然华晨汽车的失败值得大家借鉴,但是没有必要过多的在意。经过了多年的发展之后,自主品牌现如今已经甩掉了逆向开发的帽子,各方面开始渐渐趋于领先。
除了缺少自主研发以外,资本的运作严重影响了华晨集团的发展根基。起初靠着资本运作一路崛起风光无限的它,最终却因债务危机欠债不还,成为大家心中的痛。
总结
收购交易本来就是商业行为,但是此次华晨“中华”品牌被收购的一案却激起了国民的关注。因为对于国人来说,以“中华”命名的汽车不仅仅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汽车品牌,更是承载着中国汽车工业发展的希望,有着重大意义。然而,此时的“中华”品牌却以16.33亿元的价格卖给国外汽车公司,这对于国民来说是一个非常难以接受的事实。值得一提的是,宝马此次收购“中华”品牌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扩充产能,而不是继续发展该品牌。换句话说,“中华”品牌不仅没有溢价能力,而且是没有任何的品牌价值。
对此,缸哥想要和大家讨论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包括汽车行业在内的各个行业是否能够以“中华”、“华夏”等极具重要意义的词语来命名,因为以这些词语来命名的企业,在这些词语光环的笼罩下,企业背负不再是自身的名声问题,而是国民的希望,如果一旦企业出现了任何负面的消息,那么势必会给这些词语带来不良的影响。所以,我们相关部门在企业申请的过程中是否应该更加严格。